盘和林：“无人零售”来袭，为何“无人”反增就业

作者：盘和林

记者从阿里方面了解到，阿里无人店项目团队已确认被纳入“天猫新零售战略大图”，并已于月前进驻“新零售技术实验室”，专心攻克、研发能应用于更大客流量、更复杂商业场景的无人零售难题。该项目计划在年底前在杭州开设第一家无人零售实体店。（《证券时报》8月14日）

无人零售已成为全球零售业的新趋势。对于无人零售这一新鲜事物，人们又爱又担心：一方面人们追捧其降低了零售业的人力成本，提高了管理效率，对消费者也提供了一种“即拿即走”的全新购物体验；另一方面无人零售对收银员等纯机械化工作的替代，也有声音担心“无人零售会不会提升失业率”。

无人零售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商店升级或是利润率模式，“无人”背后其实是以新技术驱动的高科技产品，换言之，无人零售是否会提升失业率，不能单一从一个微观层面来评判，例如无人零售不能仅仅从“无人”角度来评价，还要看其所带来的就业联动效应，即产生新兴产业工人岗位。同时，我们更要从宏观经济的层面来审视，技术进步总体来说会增加就业。

技术进步对于劳动生产率的提高、社会经济发展无疑具有巨大的推动作用，新经济增长理论认为技术进步是经济增长的源动力。但其对就业的影响就复杂的多，国内外经济学家对于技术进步和就业的关系争论已久。

在多数人的概念里，所有的技术进步都有一个共性，就是趋向于节约劳动，经济学家希克斯经过细分后认为技术进步有三种类型，即节约劳动力型、节约资本型及中性。从微观的层面来看，节约劳动力型的技术进步对就业存在挤出效应，可能加剧失业；而其他两种类型技术进步则可能对就业有利，使得失业率下降。

从表面看，无人零售毫无疑问属于节约劳动力型的技术进步，对零售业中的收银员会造成失业。不过，这种失业多数为结构性失业和摩擦性失业，即绝多数人能够通过一定的技能培训失业就业（结构性失业），或直接在其他劳动力市场上找到工作（摩擦性失业），从总体趋势来看，随着我国人口红利消失、经济增长，民工荒已经成为主要趋势，这些人实现再就业并不困难。

从微观的层面看，技术进步除了存在就业挤出效应以外，还有就业联动效应。无人零售的核心特色，是以新技术为驱动、以新产业为支撑、以新业态为先导、以新模式为呈现的四新经济“综合体”，必然带动机器人制造、支付设备制造、高端装备制造、大数据等一系列新产业的发展，从而批量创造新兴产业工人。

从宏观的层面来看，技术进步虽然会在一些部门或行业引起失业，但与此同时还存在显著的互补偿效应，技术进步给经济社会活动开辟了更广阔的增长空间和活动范围，进而引发社会分工愈来愈细，新的就业岗位层出不穷。总体来看，技术进步并不必然导致失业率上升。

从短期看，技术进步提高了劳动生产率，生产同等量产品或服务所需要的劳动力就会逐渐减少。但从长期来看，技术进步意味着单位成本降低，可以扩大资金积累的规模，刺激消费需求，从而增加总就业容量。

相对马车而言，汽车也是节约劳动型技术进步，但它带来的是就业岗位的近百倍的增加。1865年，汽车刚刚应用时，伦敦200万人，马车业养马30万匹，解决就业10万。现在伦敦人口800万，机动车保有量400多万 。根据汽车工业数据，每生产一辆汽车，带来2.5个工作岗位。意味着满足伦敦人的车辆需求，背后需要1000万个工作岗位。从马车到汽车，伦敦人带来的就业岗位增长了100倍。而2016年全球汽车车辆1.4亿辆，意味着创造的就业岗位超过3.5亿。

当然，不可否认的是，技术进步必然带来就业结构的改变，事实上纯机械化的工作被机器取代已经成为趋势。在英国零售业的很多超市中，自助结算机已成为标配。将来的“收营员”之类的工种必然会越来越少。

正如网上流传的“马云的无人超市今天开业！不努力,以后你连收银员都没得做”，就是说的“就业结构改变”问题，这也道出了无人零售背后“无人”的本质问题。即面对技术进步不能艾艾怨怨，与个体而言，不断地参加技能培训等提升自身职业技能；于政府而言加大对教育和科研的投入，提升劳动者素质才是扩大劳动就业的根本，才是面对诸如“无人零售”等林林总总“无人”来袭的明智之举。

(作者系财政部中国财政科学研究院应用经济学博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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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杨凡、赵国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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