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是20年前,在与自我记事起就有“齁病”(慢性支气管炎,呼吸有痰鸣)的奶奶闲谈时,她说起对当时生活的满足,吃得饱,穿得暖,缸里常年都会有余粮……对于余粮,奶奶有着近乎固执的思忧:那种缸里存粮一旦不多了,她就会表现的浑身不得劲,一种本能的忧惧。听爷爷说,奶奶小时候家里穷,她的“齁病”也就是那时盐粒就水充饥引起的,从姑娘起就得了,一直到76岁时老去。其时,这还算好的,奶奶的两个哥哥,因为饥饿和疾病,早早离世,才是奶奶不能言说的痛。
吃饱饭,穿得暖,生存最基本、朴素的祈愿,却是奶奶青春岁月里最大的愿望。这是梦想起初的模样。
2003年高考后,我将离家到外地求学前夕,小学文化的父亲曾与我有一次关于未来和梦想的交流。父亲说,他成家有了孩子后,就两个想法:一个就是有足够大的地方住,不再像爷爷曾经的三间老宅,住着一家7人,转个身都感觉困难;另一个就是要让我们几个能有学上,上得起学,最好能走出山村有个体面的工作。
齐家之基,温饱之后,想着住有合适之地,子女学文识字,前程再阔。这是梦想的起点。
大学毕业后,许是注定,我成为一名乡镇基层干部。曾在零下12°C的夜里蹲守在山头,防止灭火后的山场死灰复燃,静守明月;曾在万村静默的疫情防控期间,去拍录坚守岗位的执勤者,盼那雪融;曾在磅礴的雨日里,走家串户,帮助行动不便的群众转移,只为安康;也曾在周末的日子里,到所帮扶的贫困户家里,坐一块聊聊家常,问询生活的困难与期望,轻嗅蔷薇香。
工作或生活,常温老娘那句:工作需要上心,对得起那份工资。对得起,那些像父母那样,因为不了解程序,愁着到部门办事的群众。也对得起自己“四海升平,岁月静好”的宏愿。因为有嘱托,有梦想,所以,我愿与你们同心同向,在赴约的路上,夙夜必偕。
问那10岁的儿子,长大后的梦想。有时要做名像《八佰》里向外侮勇敢抗战的军人,有时要做名像他卢璐老师一样温婉高雅的教师,有时也会说不出具体的指向,因为那会可能正在斟酌梦想实现的难度……
可我有很坚定的直觉,等他大了,奔跑在梦想之路的时候,回首,看得见我曾经奔赴的“小康之约”,他定会有些许唏嘘感叹。我希望那会是忆苦思甜!(文/孙运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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