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和林：给贾跃亭扣上“骗子”的帽子有失公允

作者：盘和林

16日下午腾讯公司五位创始人之一曾李青发朋友圈，称乐视为庞氏骗局，该朋友圈引来马化腾、徐小平点赞，傅盛也转发此朋友圈，称要“顶一下”。

当前回应“庞氏骗局”最好的方法莫过于贾跃亭回国，但17日下午乐视网临时股东大会现场，贾跃亭未能出席，回国时间待定。看来，“庞氏骗局”之说恐怕还会“飞一阵子”。

贾跃亭一直是争议性很大的人物，即便是今天依然是有挺有弹。对于“庞氏骗局”之说，不乏大佬力挺，最直接的莫过于“中国好老乡孙宏斌”，他认为“我们应该有宽容失败的环境和氛围，支持老贾义无反顾的企业家精神”。秦朔指责曾李青“先要学会好好说话”。

秦朔怒怼也不是没有事实根据。曾李青称，所有买过乐视股票、参与乐视其他项目投资的投资机构的投资经理，你肯在这个行业的生涯估计也险了，就像以前投资过臭名昭著的ITAT的人，全部在行业消失了，因为你不是智商有问题就是职业操守有问题。

很快有人发现投资ITAT和乐视的都不是“智商有问题”，而是赫赫有名的投资机构。如全球最大投资银行之一摩根士丹利、世界著名投资机构美林（亚太）、联想控股、海航集团、深创投、华夏人寿、中泰证券、中建投信托等，非但没有退出行业，而且还活的挺好。

事实上，风险投资本来就有“投资10个项目可能有9个失败”之说，甚至可以说投资的大佬们几乎都有投资血本无归的“战绩”，投资失败在投资界并不都意味着是“智商”“职业操守有问题”。作为天使投资的曾李青不可能不知道这个道理，也不可能没有投资失败的例子。

到今天为止，贾跃亭存在“盲目投资”“盲目扩张”即外界很早就称其“蒙眼狂奔”，应该是没有任何争议的，企业的理想再远大，必然要基于企业现金流等资金的现实。但笔者认为，即便是贾跃亭就此“跑路”，其还钱承诺全部落空，要是就此说他与乐视是一个“庞氏骗局”也是不公正的。

那么，“庞氏骗局”与“盲目投资”的边界在哪里呢？这才是挺贾怼贾的关键所在。

我们首先来看看什么是“庞氏骗局”，简单地说，就是金融领域的投资诈骗，骗子许诺高额投资回报率，但从来就没有想过要还钱。各种各样的“庞氏骗局”虽然五花八门，千变万化，但本质上都具有自“老祖宗”庞齐身上沿袭的一脉相承的共性特征。

一是低风险、高回报的反投资规律。骗子们以较高的回报率吸引不明真相的投资者，而从不强调投资的风险因素。二是，从一开始就不打算真正归还投资者的钱。由于无法实现承诺的投资回报，因此对于老客户的投资回报，只能依靠新客户的加入或其他融资安排来实现。三是投资者结构的金字塔特征。即不断地发展下线，通过利诱、劝说、亲情、人脉等方式吸引越来越多的投资者参与。即便是高深莫测的纳斯达克前董事会主席麦道夫也免不了拉拢下线的俗套。

我们再回头看看贾跃亭及乐视。贾跃亭融资来的钱都是从合法公开渠道而来，并未承诺一个超高回报率，更没有以低风险或者无风险来诱骗投资者。并且基本都用于公司实际经营之中，他投资的领域很多都是当下的热门领域，如视频、影视、联网智能电动汽车等，包括“乐视模式”，并非完全出于“画饼”，而是有实实在在的营收，仅2014年乐视全生态业务总收入接近100亿元。

时至今日，乐视控股依然有优质资产，如大片土地，这也是孙宏斌17日表态称资金不成问题的原因所在。虽然，贾跃亭远在美国，但“对于乐视移动欠的钱，贾跃亭都认，贾跃亭连房子都抵押了。”正如孙宏斌所说的，事件还没有到“盖棺定论”的时候。

退一步来说，即便是“盖棺定论”，贾跃亭真的在美国不回来了，甚至是“从股市套现巨额资金”，也不能说其是“庞氏骗局”，这是很多企业家在资金断链时的“理性选择”，或者说我们的资本市场还有值得完善的地方。“庞氏骗局”显然是一种情绪化表达，如果对一家依法经营的公司和企业家，在资金链断链时随意扣上“骗子”的帽子，是有失公允的，也不利于激发企业家的冒险精神，不是一个社会合意的结果。

事实上，“庞氏骗局”和“盲目投资”不仅有着十分迥异的特征，而且还有严格的边界，那就是对融资是否存在恶意占有，是否真正用于项目投资，事情发生后是否有弥补的意愿及行动。从贾跃亭抵押股权、引入孙宏斌、承诺还钱等言行来看，并不适用于“庞氏骗局”。是否涉及其他法律，尚不得而知。

当然，我们也不是全然没有值得反思的地方，类似乐视和贾跃亭的“盲目投资”几乎到了与“庞氏骗局”相提并论的时候，这说明我们资本市场在保护投资者利益出了问题，监管部门须尽快“亡羊补牢”。

（作者系财政部中国财政科学研究院应用经济学博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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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杨凡、赵国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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