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圣祥：从蓝鲸到刺绣，为迷失的青春找到意义

作者：舒圣祥

前不久，蓝鲸死亡游戏传入我国的消息引爆舆论；最近，又有一个叫“人体刺绣”的游戏在流行。和蓝鲸死亡游戏一样，“人体刺绣”也是从境外流入，通过社交传播，流行于青少年群体。所谓“人体刺绣”，就是在手臂上、手掌上，甚至嘴巴上，用针线缝出图案，一些涉世不深的孩子，对这种自残行为居然趋之若鹜。

蓝鲸是玩自杀，刺绣是玩自残，虽然参与的青少年肯定是极少数，但依然让人感到心忧。对于此类游戏，相关游戏平台和社交平台，必须尽到自身社会责任，第一时间限制传播和参与，这一点是不容置疑的。问题是，这终究只能治标，不可能治本；当类似疯狂游戏引起舆论关注之时，肯定已经有青少年深陷其中，甚至付出惨重代价了。

和死亡游戏一样，所谓“人体刺绣”对身体可能造成的伤害非常严重。一旦有细菌或病毒侵入，很可能引起败血症。但是孩子们在玩的时候，不是理性地想到游戏风险，而是感性地体验游戏快感。尤其是，当他们觉得自己无法融入家庭和社会，就会用这种反常规、反科学的小圈子举动，来体现自己的另类独行，来赢取被认同、被尊重的感觉。

换言之，青少年玩自残游戏，很可能是缺少认同、缺少温暖之后的一种“代偿”行为。玩这种游戏的孩子，普遍存在缺少家庭温暖，普遍得不到表现机会，这理应引起社会警示。遭遇家庭不幸的孩子越多，沉迷类似疯狂游戏的可能就越大。而家庭不幸的定义，不一定是物质上的缺衣少穿，而更有可能是心理上的被忽视，是人格上的被轻视，是耳濡目染的家庭暴力。

忽视，暴力，沉默，这些才是童年不幸的最大根源。有的家长信奉“虎爸虎妈”，对孩子管教严格到了变态的地步；有的家长有浓重的家长做派，“我是你老子，老子给了你一切，你就得听老子的，不然就是欠揍。”还有的家长则走向另一个极端：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口里怕化了，把孩子当做自己生命的延续，要什么给什么，要求什么答应什么。虽然所有的家长，都敢说自己对孩子的爱无愧于心，但是其中真的有高下之分与好坏之别。

青春的迷失往往是从家庭开始的，又在学校得到加剧。教育体制的问题，被讨论的很多，但是改变的很少。迷失的青春，从中只能体验到被命令与被管束的痛苦，找不到生活的目的和生命的意义，这是一个很大的课题。试着从一个细小的维度来举例：孩子喜欢的往往是家长和老师反对的，比如我们小时候被禁止看电视，现在的孩子则被禁止玩游戏，这不仅是少了很多童年乐趣，可能也给了疯狂游戏存在的机会。

人们为什么爱玩游戏？因为游戏里有探索的乐趣，有大量的社交，有清晰的即时反馈，这些都符合我们祖先采集狩猎的生活方式。游戏是一种精神过程，游戏是一种平等与自由的媒介，能够最大程度地发挥人的自主性，通过反馈和社群认同，使人感受到自己的行为有意义。学习压力之下，适度让孩子玩玩游戏，也许是心灵疗伤的良药，是寻找意义的媒介。监管者的使命在于，确保正常上线的游戏足够健康，不给疯狂游戏可乘之机。

要禁绝蓝鲸、刺绣之类的自杀自残游戏，监管之手治标，心理建设治本。能够感觉到自己受尊重，能够拥有成功的喜悦和释放压力的通道，并且获得一方自由天地，这样的孩子不会心理扭曲，这样的青春不会迷失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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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杨凡、赵国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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